“和那副尸体带给你的**,是哪边更高一些呢?”
这样严厉刻薄的诘问令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迫抉择。
我不敢直视那双仿佛只需要视线接触便能刺探内心的眸子,只能选择以沉默来搪塞彼此之间尴尬的气氛。
“真是无聊透顶的反应,难道就不能好好承认吗?”
不知僵持了多久,似乎对我的应对感到十分失望,雾崎摇了摇头,接着凑到我耳畔轻语。
“接下来应该算是特别放送了——”
“我可没有投票给仓持那家伙喔~”
温热的吐息骚得我耳朵一阵酥麻,接着意识到这句话里蕴含的信息量的我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不是她投的票?她的选票数量明明只有一张!
“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
我上前一步就要拽住已经双手背后开始退后的少女,她轻巧地闪避掉我的动作,朝我眨了眨眼。
“只是因为有趣而已。没有亲身体验过这份绝望的人是无法了解的——试想一下,三日月同学。我想如果是你的话,或许可以理解。”
雾崎双手抱到胸前,脸上那副冷漠而充满挑衅的表情相当令我不爽。
“面临我现在的这种处境,也就是被视作害群之马的现在——没有支援,没有伙伴,孤零零面对死亡危机。这样的处境比起偷窥尸体这种程度的小儿科来说,催生的**——”
她作势就又要上前。
毫无征兆的,雾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在不远处停下脚步,眼睑低垂的漆黑少女倚靠在洁白的墙壁上,纯黑与纯白交织成惑人的色彩。
那个时候我才察觉,空旷的环形空间里有着轻微的脚步声正在传来。
我不敢把视线在她身上再停留一秒,从仓持老师的尸体旁离开,和雾崎一样倚着墙壁,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心里却掀起滔天巨浪。
雾崎说她没有投票给仓持,那么投票的会是谁呢?
不。不能这么简单的就相信她,这或许只是为了动摇我而提出的谎言。
但是,动摇我这样的人对她而言有什么好处?
我的头脑乱糟糟的,得不出一个像样的结论。
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
还沉浸在思索当中的我下意识朝声音的方向扭过头去,但似乎动作幅度有些大了,嘴唇只差一点点就碰上了少女的额头。
“突、突然间干什么啦!”
本来似乎打算吓我一跳的响红着脸躲开。那幅慌乱的可爱模样一下就抹去了我内心的疑惑与不安。
啊啊,只有响是我绝对要保护的东西。
再一次明确了这个想法,我为什么要去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呢?
摇了摇头,把本来纷杂的思绪全部抛弃,我站直身子看着双手背在身后的少女。
“晴明,你饿吗?”
“嗯?”
面对响突兀的询问,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在房间里发现了食物哦~因为已经尝过了所以不用担心——”
响眨巴着漂亮的眼睛把手伸到我面前,摊开的小小掌心里是两块压缩饼干。
“......真的是个笨蛋呢,响。”
提不起责备的心,我只为没有能时刻陪伴着这样温柔善良的她而感到深深自责着。
“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答应我,好不好?”
这种来源不明的食物......为什么要吃下去?
我摸了摸少女的头,把那两块饼干拿过来塞进嘴里。
毫无口感可言的粗糙纤维在口腔里来回搅动,响看着我咀嚼饼干的样子,给我递来一瓶已经拧开的矿泉水。
这样简单的食物,却把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几乎站不住脚。
响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静静地微笑着。
或许是因为没有可供计时的工具,时间概念被模糊的相当糟糕,众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但都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表情。
“那么,有什么收获吗?”
我睁开了一只眼睛率先发问,环视一圈我亲爱的同学们。
......
我记不清情报的交流到底持续了多久,最后几乎演变成田岛和伏见两人骂战的讨论真是糟糕透顶。
就我们所交换的部分而言,没有和我的调查有所出入的地方。
但是先前投票时所察觉的那股违和感却越来越强烈了。
虽然无法明确的知道时间,但是从身体里涌上的困倦感和疲惫感不难判断,现在应该已经是睡觉的时候了。
我们七个人又簇拥在立柱旁等了一会,没有异样的情况再发生。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要回房间的事情。
看来无论在什么时候,人类都是需要抱团取暖的群聚生物。
尽管身处随时可以死亡的危险境地,仍旧能够没有负罪感地将同伴遭受的同等厄运作为自己苟延残喘的精神食粮。
已经忍受不下去这种在我眼里毫无意义的行为,我打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做作的哈欠,摆了摆手。
“我先回房间休息了,你们睡觉前记得把门反锁上。”
说罢,我背对他们挥了挥手,走进了正对着白色圆柱的房间。刚进入房间我将门虚掩着,坐在地上观察着仍留在大厅中的六人。
如果我把这幅镜像画下来取名为《猜猜他们中谁是杀人犯》,搞不好也能得个普利策奖什么的。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六人也逐渐离开了大厅。我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急忙把虚掩的门打开。
“哎呀,晴明。这样的晚上有没有合宿的感觉呢?”
刚好路过我门口的伏见露出了爽朗的笑脸,想要拍了拍我的肩。
“你不去陪陪结城吗?”
我躲开他伸出的那只手,假装若无其事地抛出了这个问题。
还有,这家伙是不是冷静过头了?明明几个小时前才目睹那样的惨剧。
“即使是情侣也需要休息啊。”
伏见摆摆手,走进一间白色房间。我一边默默记下房间的位置,一边寻找着让人不省心的青梅竹马。
“响!”
揉着眼睛的响眯着眼回头看向我的方向。出乎意料的是,和她在一起的竟然是雾崎。
“雾崎同学看上去相当寂寞呢……我在陪她聊天来着。”
响露出了可爱的笑容:“晴明君莫非是几个小时没有见到我,也感觉寂寞了吗?”
“不,你以为我是你啊……”
无视了雾崎似乎有些不爽的眼神,我牵着响温暖的手离开了白色大厅的柱子。
雾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空荡地大厅中只有我们两人的脚步声回响。
“总觉得很久都没经历过了,和晴明走在一起什么的。”
响低着头,露出了有些寂寞的表情。因为无处不在的灯光没有死角的照射,她身下只有一块小小的影子。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牵手,甚至还拥抱了不是么。
我愣了愣,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今天所经历的事情……未免太过荒唐。
即将走到两间白色房间门前时,我停下了脚步
“等等。”
“嗯——?”
揉着眼睛的响眯着眼回头看向我的方向。
“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
因为突兀的发言被响扇了一耳光的我精神恍惚地蹲在已经反锁的门扉旁边。
好歹也是说服了响,能够以这种有些扭曲的形式共处一室。
真的没有非分之想喔!只是想要在这个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晚上替可爱的青梅竹马守夜而已。
现在应该已经是凌晨了吧?
没有任何可以得知时间的工具,我只能根据自己的困倦程度来模糊地推测时间。
昏暗的密闭房间里只有少女轻微的呼吸声摇晃着,我身上裹了条毯子,倚着门坐在地上打着瞌睡。
逼迫自己保持清醒,昏沉的大脑里不时浮现出混乱的幻象:在烈焰缠身的火刑中抽搐的人形焦炭、声嘶力竭痛哭的绝望少女、甘甜柔软的唇瓣与雾崎那低声的嗤笑
——“我没有投票给仓持,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因为有趣而已。”
危险而诱人的高岭之花,她所说的一切究竟有几分真实?
平日里伪装出的冷漠,与近日来愈发频繁的崩坏,到底哪边才是真物?
怀揣着对这样没有答案的问题的思考,思维整个缠绕到雾崎身上的我没有察觉已经抵达了困倦的极限,就那样投身睡眠。
......
被身后门板传来的轻微振动和低低的扣击声吵醒,我振作精神,鞭策已经疲软的身心,尽力放轻动作勉强站起身来。
我透过那小小的猫眼窥视来者何人。
——是雾崎梨深,那个宛如不详与噩梦化身般凶戾狂气的美丽恶鬼。
或者说,除了她之外能驾驭那副优雅、冷漠而又高傲面具的再无他人。
当这份不可一世与高高在上沦陷时,那又会是何等绝顶的美景呢?
“.....什么事?”
把旖旎荒诞的幻想抛诸脑后,压低声音开口询问的我却惊讶地发现连自己的声音里都带着愉悦上扬的声调。
只是意淫那样的画面就能为我带来这样难以言说的**吗?
感到极度的自我厌恶,我心下一阵恶心。
“三日月君,我有很有趣的东西要和你分享。”
我回头看了眼仍在酣睡的响,那安详恬静的睡脸驱散了我心头躁动的杂念。
只有她。
只有折原响这名仿佛拥有某种魔力的少女在我身边时,三日月晴明才不会变成醉心于绝望的残忍猛兽,才能从那宛如泥沼的精神污染中脱身。
如果没有她的存在,我肯定早就沦为欲望化身的恶鬼,被残忍地啃噬殆尽了吧。
“什么东西?”
我回过头来,一边小心地控制说话的音量,一边打量着门外的雾崎。
“你出来看看就知道了喔~”
“如果说是尸体一类的东西,那还是算了吧。那种东西只需要见识过一次就够了。”
我和她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可以让她在半夜邀请我的地步了?
我想不明白,小心翼翼地挑选着合适的词汇。
“不出来的话,可是会后悔的。”
我该选择什么?
是留在响酣睡的安全房间,还是跟着雾崎窥伺可能出现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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